又準，又薄，又複雜的障礙
Dec 12, 2025
之前Jack Forster分析BLANCPAIN的大雙自鳴，在提到尺寸的時候他說「大小自鳴有很多能講的，但『薄型』通常不是其中之一（Grande et petite sonneries are a lot of things but thin is usually not one of them）」。大雙自鳴光機芯就有35.9×8.5mm，裝殼以後則是來到47.0×14.5mm，這絕對稱不上薄型，但考量到它創新的雙曲調構造外加飛行陀飛輪和逆跳萬年曆，能夠控制在這個尺寸內已經是一大工程奇蹟了。
比較一下目前三大品牌的大自鳴錶，PP的6301 44.8×12.0mm，江詩丹頓的閣樓工匠Symphonia 1860 45.0×15.1mm，AP Code 11.59的超問鐘樂大自鳴則是41.0×13.6mm——事實上把數字攤開來以後我有點意外，因為在我的印象中VC的大自鳴最小最薄，AP因為Code 11.59本身的造型以及超問錶的結構應該最大最厚，想不到結果正好相反。其實這三款的尺寸大致上都在45×15mm以內，比起市面上許多運動錶可戴性已經算是不錯了（AP甚至稱得上優秀），但無論如何它們跟一般認知的薄型還是有段距離，Jack Forster所下的註腳在這裡仍舊成立。
某位製錶師曾說，鐘錶追求的終極目標有三個：做得更準，做得更小，做得更複雜；這句話從我開始寫錶以來便不斷引用，不過每隔幾年、或是碰上什麼特定錶款的時候就又會對它有新的體會（慚愧的是直到今天我還是不知道最早是誰說的）。大自鳴是對複雜的高度追求，然而在實現它的同時往往也會犧牲掉尺寸；仔細想想這三種訴求幾乎是互相矛盾的：複雜意味著更多的零件，體積上勢必難以做小，而且零件和功能一旦變多影響精度的因素也會跟著增加，另一方面機芯做得小了關鍵零件也得縮小（尤其是擺輪和發條盒），先天體質和後續調校都更不易做到精準，也就是說這三項雖然同屬鐘錶的終極目標，但要同時實現三項、甚至光是兼具其中兩項好了，都會讓達成的難度大幅提升。
高精度陀飛輪算是一次挑戰了精準和複雜兩項，錶界在度過了2000年代「先求有」的階段以後，接下來的十年有不少品牌都將手上的陀飛輪改良到天文台甚至是競賽級的精度，這些基本上都可以說是同時達成了兩項目標（儘管陀飛輪在我們心中的複雜指數二十年來也下降了不少）。寶格麗持續為Octo Finissimo加料的做法也可以視作有系統地從實現一項目標拓展到兩項以上，超薄是它的基礎定位，由此再做得更複雜、更精準便能夠繼續往上疊加它的成就，近幾年我們看到品牌陸續推出超薄計時陀飛輪或是超薄天文台錶便是在小型化之外又分別完成了另外兩項目標，挑戰極限的節奏感相當明確。
一口氣解鎖三項成就的錶款會是什麼樣子？它可能會是一支「超薄大複雜天文台錶」（無論如何名字肯定會很長），隨著各種設計與生產工具的進步以及市場對頂級錶款的需求，也許逼近這個終點的錶款未來會愈來愈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