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 | 佳士得鐘錶專家李殿馨帶你了解拍賣門道(二)
Jun 3, 2015
佳士得資深鐘錶專家李殿馨（Mary Lee）在專訪中還與我們分享了近20年來香港鐘錶拍賣市場的變化、近年經濟環境的衝擊、歐亞收藏家的喜好，以及估價、拍賣生態等等有趣的話題。這之間也反映了文化差異、有趣的人性，鐘錶世界真是姿態萬千。
亞洲鐘錶拍賣市場的發展
現代的拍賣公司主要來自西方，而香港是西方拍賣公司在亞洲發展的主要據點，佳士得香港所經歷的過程，也反映了亞洲鐘錶拍賣市場的發展歷程。Mary加入佳士得的時候是1996年，“如果從現在往回看，十幾年前的香港手錶拍賣，主要是珠寶錶，裡面只有幾只男錶。那個時候亞洲的拍賣不像現在，還沒有很多人參加。1999年手錶部門剛開始的時候，大多是入門款為主，那時一場拍賣大約有100只手錶。現在（2015年）基本上都有500只以上，甚至六百多只。最近幾年的成交率最低也有百分之八十幾，現在每一場拍賣都很多人，加上網際網路發達，不管在哪裡拍賣，都有幾十個國家的人參加。＂現在佳士得在上海也有分公司，2015年上海春拍裡有50只手錶，雖然都是基本款，但是50只全都賣掉了。Mary強調“成熟的買家在哪裡都有。中國、台灣香港的成熟買家其實與歐美的沒有太大差別，成熟的內地（中國大陸）客人會到香港、日內瓦等其他地方找複雜、收藏性的錶款，我們在上海成立公司，希望能夠貼近當地的需求，我們還在摸索什麼是被需要的，這有點像十幾年前的香港經驗。＂隨著中國經濟發展，也會成為鐘錶拍賣的重要市場，屆時要買到好東西可能要花上更多的銀子了。
瑞士品牌調降價格的衝擊
話說回來，這兩年中國打貪腐，確實也影響了鐘錶市場的發展，不可否認，有些人真是從拍賣會上買收藏品來送禮的，2008年金融風暴之後，中國扮演了全球經濟火車頭的角色，打貪腐像是兩面刃，難免傷了經濟。再加上歐盟中的許多國家與俄羅斯等經濟不振、匯差波動，2015年還過不到一半，已經有包括百達翡麗在內的許多一線鐘錶品牌在中、港、台調降售價。Mary對調價的事情相當敏感，表示“調價會有影響的，特別是百達翡麗。像去年下半年開始百達翡麗的錶已經少一點了，這次春拍又再少一點。不是說沒有貨源，而是我們報價格給賣家客人（賣家），客人可能會覺得市面還是差一點，會想留著，不想賣。調價這對我們的影響會有的，不是說馬上，但就百達翡麗來講，有些錶款多少有點影響。客人以前可能是高價位買的，對他來講已經是虧錢了，現在賣等於是更虧了。那就沒有必要賣。有這些錶的人通常不缺錢，再放也沒有差。市場一直都是以這個品牌來做指標，影響肯定有的。＂
亞洲與歐美的偏好
當談到中、港、台市場的差異時，Mary提到了更有趣的問題。“其實如果是一個比較成熟的客群，中、港、台的喜好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喜歡懷錶的也有，喜歡現代錶、Vintage錶的也有，只不過是來自不同區域的人而已，這個全世界都差不多。最大的區別，我覺得是亞洲跟歐美的區別，是對品相認知的差異。如果說是古董懷錶，中、港、台等亞洲人還是希望品相很好的，而西方人是可以接受使用過的一個老東西的狀態。現代錶也是，亞洲人希望以二手錶的價格買到新錶，歐洲人則接受有使用痕跡的狀態……就算我們鐘錶專家來講，歐美的品相報告和香港的品相報告會有點不一樣，因為我們（香港）會比較清楚的列明手錶、錶殼有那些小問題，歐美就很大略的寫，這對買家來講可能會不太了解錶的狀況到底怎樣。這是因為區域上的心態也些不一樣。＂這一點對於有心參與拍賣的朋友很有參考價值，在看日內瓦、倫敦等歐洲拍賣會資料時，知道歐洲人對品相的標準如何，心裡才有底。此外，Mary也提到，亞洲對於百年以上的古董錶、懷錶的興趣也沒有歐洲人那麼濃，所以如果收到特別好的懷錶，佳士得香港也會送到日內瓦拍賣，在那邊可以賣得更好，讓賣家客人與拍賣公司可以獲得更多報酬。中國或許是因為“大八件＂的關係，對懷錶的興趣較港、台多些。不過，中、港、台都還是有很喜歡古董懷錶的收藏家，只是比較相對歐洲來說比較少而已。
估價的藝術
不只亞洲、歐洲對於品相的描述標準不同，一樣是佳士得，香港和日內瓦的估價也會不同，這是考慮了區域性喜好的因素。Mary談到估價的複雜性，“同次拍賣、相同錶款的估價都可能不同。同樣的錶，在香港和日內瓦估價也會不一樣。因為你會知道這錶在哪個區域會比受歡迎。而且錶的品相、配件完整性也會不一樣。對二手手錶來講，品相、配件都很重要，差一點點對價格都會有影響的。所以通常是完全沒開封過，配件齊全的，那個價格就大同小異。要不然也有可能差別很大。估價會影響賣家客人出讓，或是買家客人下標的態度，估價太低賣家不滿意，買家也會懷疑錶是不是有問題。所以不可以這麼做，你要便宜，想吸引客人來買的話，也不能差距太大。那會把那錶弄死的。除非你能說服客人，相信那錶沒問題，放手去標，但他也會擔心很多人競標。會有不同情形出現，估得太高的話，也會把買家嚇跑的。這個香港話“估”就有猜的意思。估價真是猜出來的。如果有賣過的，可以參考以前的成交紀錄。要是沒賣過的，就真的要猜了。＂
買家跟貨走、賣家跟人走
估價不只影響買家，而且也與賣家是否願意委託拍賣息息相關，Mary說道“高價位的東西，你怎麼樣把它收進來，這就要和賣家去磨合了、拉鋸。賣家如果是行家的話，就好辦了。他是買進來的，不想虧錢的，只要算一算就知道要賣多少。我覺得如果賣得到，我就會接受，如果覺得賣不到，就不收，也不會不開心，這也沒什麼。私人買家有些也好辦，有些覺得用過了、要保養也麻煩，願意用低一點的價格去賣。＂拍賣公司和賣家之間，比和買家之間更需要有信任感，夠專業的拍賣公司才能讓賣家放心把東西拿出去讓買家競價決定貨品的價值，Mary自信的說“佳士得的鐘錶專家同事有十幾位，資歷都滿深的。所以就看客人對我們有沒有這種信心。有時候看到我們能賣得那麼好，客人就會想要試試。我常講買家客人是跟著貨來走的，不會跟著人走的，因為你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如果隔壁有你要的錶，你不會因為我而不去買。但賣錶就不一樣了，第一客人要看你們以往的紀錄好不好，成交率、成價價格好不好，而且會考慮到專家的背景。＂即使安帝古倫一直很專注的從事鐘錶拍賣，有很高的評價。但佳士得、蘇富比等的鐘錶專業性也已經獲得很多收藏家的青睞。
對於鐘錶的熱情
Mary跟大家分享了這麼多，而她自己也是一位喜歡鐘錶的人，從與鐘錶的接觸過程中就能感到愉悅之情。以這次的幾件拍品為例，她說“有幾只18世紀的懷錶，我都有拿起來看，有幾只功能還很正常，就會覺得很開心，大部分這年代的懷錶都不能走了，裡面機芯都很髒，就算清洗也不能走，但這幾只都走得很好。而很多懷錶只是幾萬塊（港幣，以1921年的百達翡麗18K懷錶為例，估價HKD 24,000～40,000）的東西。很難得又真的很便宜。＂。Mary笑著說“我從小就覺得手錶有心跳，能跟我溝通。有些朋友開玩笑說我有病。＂很多愛錶的朋友都能心領神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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